雲葬

Nothing left.

Passing Through 回忆录1

Passing Through不会以正文的形式写下去了。所以我根据大纲,按照时间发展顺序,顺接第6章,用不同人的视角来把这个故事补充叙述完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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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rk:

我和Sun去了花店,因为下雨的缘故,街上都没有人。Sun捧了一束玫瑰,红着的眼角,看起来楚楚可怜。我付完款,带着他坐进了车里。可能在收银员小姐看来,我们即将迎来一场浪漫的约会,但很遗憾的是,我们要去参加Morris太太的葬礼。

只有东正教的葬礼,才会出现红玫瑰。Morris太太是俄罗斯人还是波兰人呢?我很意外地歪头看了Sun一眼,他对Morris一家已经了解到这种地步了。

那个叫Ludwig的男人远远地朝我们点头致意,Sun将那束玫瑰放在了Morris太太的照片前,蜡烛的火光,映射出了她生前难得一见的温和气息。Sun上前给了Ludwig一个拥抱,我只听到Ludwig凑在他耳边问,准备好了吗?

Sun摇头,不发一言地望向我。我假装被什么吸引了目光侧过头去。前来参加葬礼的人很少,但都清一色打着一把黑伞,雨幕下圆形的伞面撑起了刷刷泄下的雨水,青草地也被拢上一层灰色,人群渐渐聚拢在墓园的入口,只有我和Sun的红色雨伞,显得那么的突兀,仿如深渊中,一朵盛开的玫瑰。

这晚,参加完葬礼后,Sun牵着我的手把我带到了正在检修停馆中的图书馆。我总觉得他有事要和我说,但我并不想让他说出口。所以我吻了他。结果就是他把我按在某个书架的角落,窗外的暴雨猛烈地拍击着窗户。

书架上的书被碰落,我跪在地上喘息,闪电的光投射进来,使我觉得这些书异常的眼熟,瞥眼看到Traumwandler这个标题。在我身后的人突然停止了动作,他帮我整理好衣衫,把书归回原位。轻轻吐出了一句,对不起。


Ludwig:

我母亲终于去世了,这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。或许很久以前该去死的人应该是我,但我坚强地挺过来了。我不知道是否要给那个叫做Park的男人一些忠告。这个叫Sun的男孩子,和我弟弟真像,但他们却完全不是同一类人。

提到我弟弟Davis之前,我可能要说一说自己的情况。我其实并非我父母亲生,虽然当时我母亲的确诞下一对男婴。然而那时候政坛动荡,喀山的一家医院里经历过一场空袭,我们都是在那场混乱不堪的空袭中出生的。那个真正的双胞胎哥哥现在和我的亲生父母生活在一起。我得知消息的那晚,赶上了最后一班火车,穿越了一整个西部平原,去寻找他们的住所。

后来我告诉Davis,我不是他的亲哥哥,我们便生出了不属于兄弟间的情愫。母亲把Davis逼得太急,Davis失踪过一段时日,回来后他变得很奇怪,记忆错乱,总是说我就是他,他就是Ludwig,似乎是遗传自我父亲的癔症发作了。我实在不忍心放下Davis,于是告诉了母亲实情,但她不愿意相信。

可能是父亲的早逝对于她的打击太大,她不愿承认我不是她和父亲的孩子。在1987年的苏 联,戈 尔巴乔 夫推动民主化,文化自由化。我的犹太移民父亲和俄罗斯母亲一见钟情,很快坠入爱河结婚了。后来在我们出生的那年,戈尔巴乔夫的改革失败了。我父亲带着母亲和襁褓中的我们来到了现在的国家定居。

由于我母亲的俄罗 斯人身份,我父亲在UW差点丢了工作,他的哲学著作被禁止出版。我母亲不想连累父亲的学术前途,想要独自一人离开,但我父亲却说:“我如果让你离开的话,我的全部哲学就没有任何意义。”(1)

所以我的母亲是如此深爱我的父亲。

我父亲当时在研究Setill城的历史,他每天伏在木桌上摆弄一些老旧的照片和文字,有时候甚至会有一些数学公式,我母亲便也会参与进去,和他一起研究。编写完Setill城历史的那几个月后,我父亲发癔症跳河去世了。

自此,我们家便一直笼罩在癔症的阴影里。Davis疯了之后,我母亲把我送到了心理医生那边治病。我告诉医生,其实需要治疗的,应该是我的母亲和弟弟。

我看到Sun的时候就想到了Davis,撑着一把红伞,沉默,眼神中却透着倔强和不甘。有时候你会发现从他脸上转瞬即逝的戾气。我很后悔没有早点带Davis到Burrow医生那边进行心理治疗。所以下暴雨的那晚,我接到我母亲后,便忍不住跟Sun说,让他来找我。他对于他身边的那个男人,是一个危险的存在,就像我的弟弟和母亲对于我。

Sun很快找到了我开的书店,根据他的一些情况来看,如我所想,便也是出现了癔症。我把Burrow的联系方式给了他。建议他尽早去咨询。他问我治愈的概率是多少,我看了看我那正在哼歌梳妆的母亲,摇了摇头。

Sun偏头沉思了许久后,搓了搓脸,起身跟我告辞。那天又开始下暴雨,Sun走了不久以后我的母亲便开始嚷嚷着要找Sun,要找Davis,我好不容易把她劝睡着,结果她又在半夜偷偷破坏了门锁……

她还是走了,解脱了。

葬礼结束后,我回了书店,翻看起了我父亲Morris Health的哲学、历史著作和我母亲字迹凌乱的数学随笔。Sun跟我提到过我父亲所描述的Traumwandler那章节让他有种很亲切的感觉。我觉得,或许这里面有什么我没发现的重要的地方。

“He's nothing,he's everything...”

——————未完待续——————

注释1:此句出自雅斯贝尔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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